“姐姐！！”

“金犀！！”

“金犀族長！！！”

“族長！！！”

“沒關系的……沒關系的……咳咳咳……你們很快就會有下個金犀族長的……很快……你們很快就會從破敗中重建往日繁華的……很快……你們就會忘記這種痛苦的……”

“姐姐！！”

眼看姐姐被殺，第二形態獸形的倒壽要與酒肆決一死戰，酒肆的另一只胳膊甩出了他，但是他仍然咬著酒肆的胳膊不放，任憑火色燃燒自己，憤恨血色的眼神，血與火澆築了仇恨的種子，不死不休。

酒肆見此眼神，忽然有所清醒，不再嘶吼掙紮，不知是誰的疼痛……眼淚奔湧不去……

眼前，她終於看清了貪惏。

第一次，他用不解的眼神看著自己……

第一次，她失去他了……

……

“是你的錯！”

“把神明還給我們！”

“就是你把神靈得罪了！”

“公主不要我們了……”

“公主為什麽不來救我們……”

“我不想死……我不想死……”

……

而金犀被貫穿的腹部，血色變成了金色液體不斷流出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……”

酒肆抽出手臂，甩開倒壽，一切存在過的痛或感動，那些美好與痛苦的觸覺在此刻如雪融盡無，只能憑最後一聲仰天長嘯，天忘朕耶！天忘朕耶！

天地間，嘶喊聲響徹心扉，萬徑不見人蹤，唯有自己。

而金犀抱緊受傷的腹部站起，此刻，她已變成一個金人，散發著金色光芒。

……

昨日貪惏坐於身邊問自己。

“……身為人類的你為什麽要飼養一只妖獸？……”

“哈……因為他是我弟弟啊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金犀笑顏。

此刻昨日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重疊。

“如果真要有一個標準答案的話……或許那是本能的想要保護吧……見其生……不忍見其死……”

從腹部創口流出的金色液體順淌地面成河流，緊跟著，那些死去的植物、動物、妖獸身體也流出金色的河流，相互成勢匯聚。

隨著河流聚而成勢，金人的金犀變的碩大無比，與酒肆並肩，抱緊痛苦不堪的酒肆。

“黃泉啊……生命之主啊……你聽到她在靈魂深處的悲傷了嗎……黃泉啊……生命之主啊……你感覺到這份痛苦了嗎……黃泉啊……生命之主啊，我願把我生命歸還於你，請你……放過我的族人……和這可憐的人吧……”

“姐姐！！……姐姐！！……金犀姐姐！！”

“吾族願意把這份力量給你，我願祝福你……陌生人……我祝你……見得——蒼生！——”

“金犀姐姐！！！”

倒壽大喊，而金犀已完全化為河流流入酒肆體內，頓時，日宮山外，整個戰場，以酒肆為中心，黃泉從地底噴湧而出，生命意志旺盛，從地面延伸出來的盎然生機，樹木和大山恢覆原來生命力，天地之間，正氣充盈。

梼杌獸驚恐四處竄逃。

“是黃泉！好可怕！”

“黃泉要來了！好可怕！”

……

黃泉噴湧，浩光沖擊天際，梼杌獸被凈化，變的安靜溫順，死亡的屍體變成光塵跟隨黃泉浩光流向天空，那些受傷的傷口在生命大洪流中逐漸恢覆，亦不在疼痛……浩光散盡，天地恢覆生機……一切終歸明朗……

恢覆人形的酒肆浮空落下，貪惏雙手捧住漂浮的酒肆，入得懷中，而酒肆手中，丹陽銅緊握。

“酒肆……別迷失自己……別在這裏迷失自己……我在這裏……酒肆……我會永遠在你身邊……”

在貪惏懷中醒來的酒肆，淚色不去。

“……我又夢到那些人了……我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了……”

“是我來晚了……”

“……但幸好……你終於來了……”

“我錯過你的那些年少之路，讓你一人獨行其中，獨自一人承受人世所遭痛苦，今後此路，我會陪在你身邊……一直陪著你……”

“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想法，不過符印作用，真是討厭啊……我卻還是很開心……很開心這段時間有你的存在……”

“哈……真是太不友好的想法了……”

“貪惏……若有一日，我棄你而去……你會做何念想？”

“談笑晏晏，話說如常……”

“是了……知我心者，君親也……”

酒肆昏睡，貪惏抱緊，落淚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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